莫分明（8）【明傅】

未明完成了double kill (〜￣△￣)〜

前一章：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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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

两人进了屋，傅剑寒忙向剑圣抱拳道：“多谢剑圣前辈出手相救！”

“不必多礼，”剑圣细细打量了一下他道：“老夫和小友在天都峰上也有一面之缘，不过当时没来得及问，你的……名字是？”

“在下姓傅，草字剑寒。”傅剑寒爽朗笑道。

“剑寒？……真的是？……剑光寒，男儿执剑志四方……”剑圣的语调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颤抖。

“……月辉寒，伊人顾影思郎君……这是我娘临终前，不停吟诵的两句诗啊！……难道说……您是……”傅剑寒接出下句，瞪大了眼睛。

剑圣把手放在他肩上，忽然仰天长笑道：“想不到，老夫一把年纪了，最后还能……再见到自己的子孙一面……”又沉静下来道：“你娘她……还好吗？”

“她……生下我就去世了……”傅剑寒默然片刻道。

剑圣的表情僵住了，半晌才叹道：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对不起……你受苦了……不过，他们到底为什么会追着你们？而且，你的样子……？”

一直没说话的卫明上前道：“这实在是说来话长，不过我们本来就是来找剑圣前辈的，因为只有您可以治他的伤……”

剑圣握住傅剑寒的手腕探查了片刻道：“原来还是那一战留下的伤啊，不要紧，以老夫的内力，这并不是难事，”又抬眼看了看卫明对傅剑寒道：“你这朋友……还真像当年那个教主小子。”

“是啊，大家都这么说，”卫明无奈地笑了笑，又开心道：“剑寒兄，你找到亲人了，这可真是……太好了。”

剑圣笑了笑道：“即是如此，我们这便开始吧，你的剑法融合多家招数，潇洒恣意，但还有一些晦涩的地方，等以后……老夫再给你慢慢指点。”

“是！前辈的剑意狂放不羁，晚辈一直十分佩服，能有机会领教前辈的高招，是晚辈的荣幸。”傅剑寒大笑道，依言坐下。

“也许我还可以教教你养花……”剑圣也微笑道，那总是不怒自威的脸上，也少见的显出一丝温情。他盘腿坐在傅剑寒身后，伸出双掌抵在少年的后背上，运功发力，不多时两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红，头上也开始丝丝缕缕的冒出白烟，显是到了关键时候。卫明持剑守在门口，外面那些人虽然不敢靠近，又不甘心就此离去，只能远远的围着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剑圣终于撤掌收功，长出了一口气，这过程大概很是煎熬，傅剑寒已经保持着姿势昏迷了过去。

“前辈，剑寒兄他……”卫明有点担心地道。

“他已经没事了，不过比我想象的……要麻烦一些……”剑圣虚弱的起身，却不自觉的摇晃了一下，卫明连忙上前扶住他。

“前辈辛苦了，赶快休息一下吧。”卫明左手扶着剑圣，右手却慢慢的在他身后缓缓抬起，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。

 

外面的人越来越烦躁，不时有人嚷嚷着“我们这么多人，还怕他一个？”“直接放火烧了他的屋子，看他还嚣张！”一个刚刚赶到的浅发剑客劝说他们少安毋躁，但并没有什么用。

就在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，一个背上负着一抹红色的蓝色身影突然在他们面前一闪而过，然后几个起跃，就消失在了树林间。

众人一愣，随即有人反应过来，大喝道：“是他们两个！快追！”

所有人一股脑的冲进树林，不过树林里视野并不好，不时有人被树根绊倒或是撞在树枝上，但前面那人倒是如鱼得水，在树枝间灵巧的四处跳跃，众人明明看着他一直在不远的地方，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追不上。

众人追得天都快亮了，才终于看到前方树枝间隐隐的一个红影，但靠近一看才发现除了个红布包着的稻草人再无其他，这才明白上了当，等到他们再回去的时候，却只看到那屋子房门大开，空无一人。

 

傅剑寒这一觉睡得很好。这是他头一次体会到，睡在亲人身边，是一件多么令人安心的事情。

孤儿对亲情的渴望，是常人难以理解的。虽然他不会因为这点就轻易被人欺骗，但一旦真的确定，也不会吝惜一点自己的感情。

刚才隐隐约约，好像听到前辈咳嗽的声音，等一会儿结束了，可要给前辈倒一杯水……

傅剑寒睁开了眼睛，试着动了动，所有的疼痛都已经消失了，身体感觉已经好了很多。周围晨曦的薄雾轻轻的弥漫在树林里。

树林？

“剑寒兄，你醒了啊，太好了。”坐在对面的少年微笑道，不知为何看起来有点疲倦。

傅剑寒一下坐起来问道：“卫明兄，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？剑圣前辈呢？”

“嗯……剑圣前辈他……他……你先休息一下吧……”少年侧过头去，眼神有些躲闪，一向伶牙俐齿的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完整。

不妙的感觉在傅剑寒心中升腾，他紧紧抓住少年的手臂，颤声道：“怎么回事？到底发生了什么？！”

在傅剑寒焦急的目光下，卫明犹豫了一会也不得不断断续续的道：“他们……后来放了火，借着火势冲了进来……剑圣前辈……掩护着我们逃走……”

傅剑寒不知不觉双手已经握紧，艰难地道：“他们居然……可是那是剑圣前辈……应该不会……”

“但是……他为你疗伤之后身体还没有恢复……这么久都没有跟我们会合……恐怕现在已经……”卫明垂下头，低声道。

傅剑寒蹭的一下站起，就要跑出去，但卫明在后面死死的拉住他。

“放开我！我要回去救他！剑圣前辈他……是……他可是……”傅剑寒挣扎着道。

他可是……我唯一的亲人了啊……

“剑寒兄，你不明白吗？现在已经过去一晚上了！已经太晚了！而且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，现在回去，不是要辜负剑圣前辈的……心意吗？！”卫明大吼道。

傅剑寒呆住了，最终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，喃喃道：“不会吧……我们昨晚才……刚相认……我还没有来得及……给他倒一杯水……”

天上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掉起了雨点，噼里啪啦的打在痛苦的红衣少年身上，浸湿了已经有些湿润的前襟，而他恍然未觉。

“都是因为……给我疗伤……若是我没有来……前辈也不会……是我……的错……又是……我的错……”

蓝衣的少年从后面抱住他，在他耳边轻声道：“没事的，剑寒兄……我会陪着你的……放松下来吧……全部交给我就好……”

“交给……你？”傅剑寒无意识的重复道。

“对，交给我，其实这都是那些人不好啊，剑寒兄不觉得他们很可恶吗？不恨他们吗？……我们就一起，把这个道貌岸然的腐朽武林，彻底倾覆吧……”少年柔声道，温柔的声音充满了难以名状的蛊惑。

忽的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冲出一柄利剑，直指着卫明的后背而去，而卫明却好像身后长眼了一般，轻轻巧巧的避开了，背着手落到不远处的地方笑道：“咦？是你啊，我不是说过，不许你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吗？”

对面有着一模一样脸庞的少年握紧剑柄，咬牙道：“可是你也保证过，不会伤害他的。”

另一人狡黠的眨了眨眼道：“是啊，你看，他又没有受伤。”

“你是没有伤害他的身体，可是他的心……”握剑的少年气极，蹲下来轻轻抚着傅剑寒的脸颊，心疼的道：“剑寒兄？剑寒兄？冷静下来，你不要被他骗了，我才是卫明，他是那个坏人，那天他用药威胁我，还让我在你要醒来的时候配合他演戏，这一切，都是他的阴谋啊！”

但是无论他怎么叫，傅剑寒也如同泥塑木雕一般一动不动的毫无反应，双眸中那经常充满灵动的黑色珠子，也停滞下来，失去了所有的光泽。

“这就是你的报复吗？那消息根本就是你派人放出去的吧。”真正的卫明回身怒视着“卫明”，沉声道。

“报复倒也说不上，只是想让他切身体会一下，这个武林……是多么不可救药。”东方未明懒洋洋道：“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剑圣居然是……对了，还要谢谢你把那些人引开，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呢。”

“你……！”

卫明怒吼着提剑向他冲去，两人瞬时战在一起，东方未明运起六脉神剑，剑气在卫明身上留下一个个血洞，但他完全不在乎，就算受伤也要拼了命的靠近东方未明的身体，东方未明不想让他碰到，一时间也有些手忙脚乱，但卫明扛着假人奔逃了一晚上，又失血过多，不多时脚步也有点虚浮，东方未明看准时机一道剑气打在他的右手腕上，使得他长剑脱手掉落。

“你的天分确实不错，仅靠看到的一点我的记忆，就能使出几成独孤九剑，不过……”东方未明一手已接住掉下的长剑，几个招式就封住了他的动作，最后一剑穿过右肩把他钉在后面的一颗大树上，笑道：“这一招，应该是这样用的。”

“混蛋……只要……我能……碰到你……”卫明喷出一口鲜血，依旧不甘心的对着东方未明死命伸出左手，被剑钉住的伤口撕裂的更大，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楚似的。

东方未明慢慢的撤了手，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的困兽犹斗，笑道：“真是顽强啊，不过我既然敢告诉你方法，当然是有不会被你碰到的自信……但是我不明白，你为什么要这样呢？……你应该已经知道，剑寒兄找的是我，你不过是我的一个替身，你们之间的相处，也只是剑寒兄模仿之前的我们而已，你不会真的以为，他对你有什么感情吧？……”

满意的看着面前的人表情愕然的渐渐停止了挣扎，东方未明微笑着继续冰冷无情的话语：“……而且……好好看看吧，你的名字是我的，装备是我的，如果不是继承了我的灵魂，也不会被逍遥谷收留……你本身……在这世上……根本就……一……无……所……有……”

一字一句的仔细说完，东方未明伸了个懒腰边走边道：“我们走吧，剑寒？”

傅剑寒停了片刻，缓缓的站起身来，面无表情的跟在东方未明身后，并没有多看被钉在树上动弹不得的少年一眼。

 

瓢泼大雨终于铺天盖地的洒了下来，不知过去了多久，原本像尸体一样挂在树上的少年慢慢抬起左手，握住剑刃，颤抖着一点点的往外拔，但是剑身刺得很深，想完全拔出并不容易，等最后把长剑拔出跌落在地上的时候，整个手掌已是血肉模糊，但少年完全不管不顾的用这只手一下一下狠狠的捶着地面，雨水和血水泪水混杂在一起，几乎分不清彼此。

当那一声好像负伤的野兽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嘶吼从远方传来的时候，东方未明还是停了一下。

很熟悉啊，似乎在很久以前的……某个破庙里，也曾经响起，这样一个声音。

 

-meiwa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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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明小剧场2

未明：你们行不行啊，我都不怎么哭，连得知真相的那晚都没有。

卫明：你五岁被隔壁的柱子打哭那次算吗？

未明：……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