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魔【明傅】(13)

写着写着就开学了呢_(:3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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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


“东方未明!你这个懦夫!”

刚从最里面的囚室出来心情并不太好的东方未明缓了缓脚步,有些诧异的看向声音的来源,因为这声音一直以来都是软软懦懦的苦苦哀求,会这样怒骂自己还是头一遭,于是东方未明饶有兴趣的打开牢门踱到他面前,嘴角微微勾起道:“你说什么?任兄?”

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屏住呼吸看着他们,不明白这小少主为何这么突然的去挑衅这个魔头。

除了最里面那一间,外面的普通牢房也关着不少熟人,或是用来做人质的,或是放出去不太放心的。东方未明每次经过这里,对这些人的怒骂、哀求或是复杂的眼神都视而不见,不过今天,他难得的有些好奇。

近距离感受东方未明恍若实质的杀气,任剑南感觉浑身都被千万条小针扎了个通透,但他咬紧嘴唇一步不退,强迫自己回视那教主暗红的眼眸。

“我说,你是个懦夫!你把剑寒兄关起来折磨他,根本就是怕他怕得要死,对不对?你这个胆小鬼!”

东方未明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,但是眼眸中的红在汹涌的流动,他轻而易举地抓着任剑南的衣服把他按在墙上,缓声道:“我……怕……他?”

呼吸越来越不畅,但任剑南毫不畏惧的冷笑道:“我有……说错吗?你根本……一次都……没有赢过他!”

东方未明充满危险感的微微眯起眼睛,手中还带着血色的匕首从任剑南的左耳下一直划到右锁骨,带起一串项链似的浑圆的血珠。

“任剑南,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?”

 

就好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深潭,纯黑的世界突然泛起了一圈圈的涟漪。断断续续的声响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,但是太过模糊而听不真切。又不知道过了多久,开始有一丝光亮照进了这个深渊,几片破碎的影子晃来晃去,终于渐渐拼凑出一张满是泪痕的脸。

“剑……南……兄?”傅剑寒努力的辨认着那张脸,嗓音因久未说话而显得有些别扭,然后一抹淡蓝色便猛地扑了过来。

“呜呜……剑寒兄……你终于……醒过来了……”任剑南紧抱着他呜咽不止,肩膀不时的微微抽动。

傅剑寒依旧觉得头沉甸甸的,有点想不起来此时的状况,但旁边冷眼看着他们的那人并不打算给他很多时间反应。

“本教主既然说了要给他解药,自是说话算数,这里还有一些其它的解药、绷带和补药,任兄便在这里好好照顾直到剑寒兄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吧,然后我会让你彻头彻尾的明白,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!”东方未明把一些小瓶扔在地上,又邪邪的笑道:“任兄可别忘了自己的承诺,也要说话算数哦。”

任剑南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加惨白,但随即恢复如常,强做镇定道:“这个自然,不过也要等你赢了再……”话音未落便感觉手臂上忽的一紧。

“是什么?你答应了他什么?!”傅剑寒虽然大脑还是十分混沌,但已经敏锐的从他们的对话中捕捉到了很多信息,死死的抓住任剑南的胳膊问道。

任剑南放下他的手,勉强笑道:“没什么,不过就是一场表演而已。”

那魔教教主喉中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望着着倔强的小少主道:“这样好吗?告诉他的话说不定他会把全部潜力都爆发出来呢。”

任剑南紧咬着牙不说话,傅剑寒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伤,眼神像利剑一般射向东方未明:“你折腾我一个人就好了,干什么把其他人卷进来?你不是说过不对他们出手的吗?!”

东方未明摊了摊手道:“是啊,不过这次,确实是任兄自愿跟我打赌的,内容也非常简单,他认为你能赢我,我认为不能,因为他没什么赌注,便答应在下次重阳当众表演一下唯我独命丸发作的样子……”那教主舔了舔嘴唇,笑得没有任何温度:“说起来那药的效果只是书本上的描述,大家都没有见过真正发作时候的样子,说不定会心有疑虑呢……这样一来,他们就会对我教更加忠心了吧?”

傅剑寒越听越是心惊肉跳,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,狠狠瞪着他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“所以剑寒兄还请好好修养,好在那个时候能够使出全力……”东方未明毫不回避的笑道:“虽然之前没有赢过你,但其实那家伙比武的时候,内心深处总是不想伤到别人,才会那么弱……我……可是不一样的。”

 

“对不起……剑寒兄……”直到完全听不到东方未明远去的脚步声,任剑南才低声道:“其实是……前几天我收到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要我用‘没有赢过你’这件事来激怒他,不然所有人都要滑向深渊……我……考虑了好几天……最后还是……”

傅剑寒摇了摇头道:“不,你没有错……老实说再这样下去,我还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,这样好歹,也是有了一丝机会……只是剑南兄你身陷险境……”

任剑南惨笑道:“于兄弟,于武林,我从来都什么忙都没有帮到,这一次若是能有所作为,任某……也是很开心的。倒是剑寒兄……很为难吧……”

傅剑寒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,垂下眼眸道:“不要在意……这也许……就是我和他的……命运吧。”

 

天龙教的大殿内正在举行一场宴会。

纵使烛火多得不计其数殿内依然显得有些幽暗,大殿中央几名身着纱裙的胡人女子轻歌曼舞,美貌妖娆,却并没有人有心思欣赏。与会者要么心不在焉的盯着面前小桌上的吃食,要么心事重重目光凝重,或是隐忍着怒气但手已经在桌下握紧了拳……而这一切,都源于闲适的倚靠在主座宽大座椅上微闭着双眼的那个男人,天龙教的新任圣教主。

那教主轻轻摇晃着酒杯似是有些无聊,此时却突然睁开眼睛道:“时辰差不多了。”接着便有教众遣散了舞女,架着一个浑身被绳索紧缚,嘴里也系着布条的人进来,粗鲁的扔在地上。

「不要……」

那人伏在地上如死了一般半天没有声息,突然毫无预兆的疯狂的扭动起来,却连滚都无力移动多远,被封住的嘴发出不成语句的“呜呜”声,好似周围有数十人在拿剑戳刺他一样。

座上的一个中年人脸色铁青的紧盯着场内的人,汗湿的右手已经覆上了剑柄,然而那教主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,随意的道:“是想让令公子就表演今天一天呢,还是让他就这样痛上七七四十九天?任庄主可要想好。”

「住手……」

中年人如遭雷击,只得无奈的垂下了手,低下头去不忍再看。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,连唐门八卦门之流都说不出讽刺的话来,在这喜怒无常的教主手下,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一天呢?

教主端着酒杯缓缓下了台阶,走到那人身后扯断了绳索和布条,于是令人心神俱震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大殿,虽然解了束缚但那人依旧只在原地挣扎翻滚,想要以头抢地却只是轻轻的撞在地上,手指在地板上猛划简直像要把地板扣出一个洞来。

「放过他……」

“不错,看来连咬舌自尽都力气都没有呢,真是考虑周到的药啊,”教主俯下身饶有兴趣的观察着,突然眼神转向这边笑道:“你说是不是?”

 

“不——”

傅剑寒大叫着醒来,冷汗涔涔,忙向四周看去,直到看到旁边刚被惊醒一脸茫然的任剑南才放下心来。

“怎么了?剑寒兄?”任剑南担心的靠过来帮他擦汗:“是伤口疼吗?”

“没什么……只是个梦而已。”傅剑寒摇摇头,不知是对任剑南说还是在安慰自己。

用不着这个梦来提醒,傅剑寒也明白。

自己没有退路,亦没有选择。

虽然,对于一开始未明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依旧没有变。

“做不到,因为我会伤心。”

但,这是他必须负上的责任。

若是之后真的……太伤心了,那就大不了陪他一道去吧……就算是阴曹地府,也绝不再,放他一人独行。



-meiwa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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